醫治惡臭「石象腿」用愛融化頑石心

「回家只能用醫生開的藥膏，不能再用洗米水哦!還有那個您研發的……」護理師熟練地將藥膏塗抹在洪老先生的兩隻小腿上，手忙著不停，也不忘再次舉起手上藥膏，轉頭向老先生投以「關愛」眼神。老先生見狀，連忙回應：「不要再說啦、我知道啦！不要再講了。」頓了下，像是下定決心般，露出靦腆笑顏，堅定道：「你們說的話我都有聽進去。」宣誓般的口吻，讓護理師會心一笑，同時放下心中的擔憂。

不一會兒，洪老先生又開始分享今天的新發現，「我跟妳講，昨天晚上我把藥擦在這裡，妳看看變這麼白，比年輕的還漂亮!」邊說還邊摸自己的腿，讓現場的護理師和社工師噗哧一笑。看著老先生自娛娛人的開朗模樣，再憶起5月22日時，他初到台北慈濟醫院時的狀態，這般對比，讓大家真心替老先生感到欣慰。

圖說：原本因腿疾坐輪椅入院的洪老先生，出院前一天自己能用雙腿走出病房，在陽光照耀下彷如重獲新生。（圖/盧義泓）

◎職志傾力襄助解開病苦枷鎖

81歲的洪老先生有三個兒子，50多歲的大兒子長期在大陸工作，是家裡的經濟支柱；30多歲的二兒子在家待業，是主要陪伴者；20多歲的小兒子目前尚在求學。本身為慈濟基金會關懷戶，時長近20年，也因為這個因緣，三重區訪視幹事張玉環師姊發現老先生雙腿的異狀，告誡其務必求診。但經濟困苦無法就醫，加上老先生較有自己的想法，便請人醫會鍾陳玟師姊勸說。一勸再勸，直到陳玟師姊蹲下，親手捏捏洪老先生的腳趾，一指一指確認知覺，告誡他再不就醫可能面臨截肢危險，終於成功勸動老先生，將他送到台北慈濟醫院看診。

圖說：訪視志工到洪老先生家時，老先生蓄著長髮和長鬚，因小腿狀況實在太糟，難以自行移動。（圖/台北慈濟醫院）

圖說：人醫會鍾陳玟師姊蹲下，為洪老先生觸診（上圖）；送院前一天，訪視志工為老先生打理頭髮（下圖）。（圖/台北慈濟醫院）

坐在病床上的洪老先生，表情被埋在漁夫帽下的陰影下，微屈雙腿，褲管捲到膝蓋上方，下方的小腿完全不合乎正常比例，僵硬腫大，黃色和白色的斑駁覆蓋在發炎腫脹的皮膚上，而腳踝下的肌膚則如裹上厚重黑土般，關節處還印有一道道深痕。自膝蓋到腳底，幾乎無法看到健康的皮膚……，難以用精準詞彙形容的外觀，還附帶能「先臭制人」的味道。

這個味道，是傷口深層的臭味，加上三個月來沒更換褲子造成的。「洪伯伯，您這是怎麼了？」「兩年前我皮膚癢，去買貼布貼，結果破皮，我再去買藥草敷在傷口上，但一直沒好，後來翻古書研究很久，發現用洗米水混合米磨成的粉，厚厚敷上去就好很多了。」洪老先生自述，因為窮苦，每日僅能吃二兒子帶回家的油飯，長期的飲食習慣不佳，可能導致糖尿病；沒錢吃飯，更遑論就醫，只能自行研究療法。看著老先生眼底的憂愁有如無底洞般，社工師和社區志工很不捨，馬上你一句、我一句，鼓勵洪老先生遵循醫囑，一定能趕快好起來的。

圖說：整形外科張孟宗醫師悉心觸診，並請護理師初步清創。（圖/范宇宏）

但陳年的習性，怎可能因一兩句話就能改變？當天，洪老先生見到整形外科張孟宗醫師時，還是告訴他自己研究的米粉秘方滿有效，期望醫師能接納自己的建議，對張孟宗醫師提及「這是細菌的溫床」似乎沒放在心上。甚至，在徐榮源副院長至病房表達關懷與提醒時，洪老先生的觀念仍無絲毫改變。

圖說：徐榮源副院長前來關懷，談話中得知洪老先生有飲食、視力和牙齒等不適，立刻請社工師安排會診。（圖/盧義泓）

◎二十天用心守護醫病更醫好心

張孟宗醫師悉心診斷，洪老先生的雙腿為下肢淋巴水腫合併慢性潰瘍。事實上，這並不是多嚴重的問題，但因其自我照護較差，且未受到正確的處置，才釀成這般處境。另外，洪老先生自述有糖尿病、牙齒、眼睛及飲食上等問題，院方也一一協助照會其他科別。很順利的，檢查結果無大礙──洪老先生的血糖只偏高一點、算是穩定，其餘症狀屬正常老化。且在第一次清創手術後，洪老先生的雙腳便有大幅改善，加上每日一到兩次的換藥及不厭其煩的衛教，歷經第二次的清創手術及一周觀察期，醫療團隊確認洪老先生已能自行換藥，回家自我照護無虞後，在社工師的安排下順利出院。

圖說：二十天的住院期，歷經兩次清創手術、每日換藥和不厭其煩的衛教，讓洪老先生的預後十分良好。（上一圖、上二圖/范宇宏；上三圖、下圖/盧義泓）

當日，台北慈濟醫院趙有誠院長帶領院部主管及張孟宗醫師，一同為洪老先生舉辦歡送會，慶賀他出院。

走進會議室見到洪老先生時，趙有誠院長歡喜直說：「真好、真好！」真摯感謝社區的師兄師姊把每一個人當成家人般用心關懷，說到第一次看到洪老先生的照片時，著實震撼，「凌亂長髮、長鬍鬚、愁眉苦臉，還有那雙腳……但是很感恩，大家把洪先生照顧的無微不至，送來醫院前，社區的師姊還特地幫他整理好頭髮。記得第一次去看他時，屋內因為病足氣味濃厚，但在醫護人員的用心及洪老先生自身的努力下，現在真的完全不一樣！」趙院長也不忘麻煩社區的訪視志工後續要多多幫忙照顧。

圖說：趙有誠院長感恩社區志工們的協助，並肯定洪老先生及醫護同仁的用心。(圖/盧義泓)

一旁的洪老先生綻放燦爛笑容，說道：「真的，現在可以說身體都沒問題，很圓滿，感恩再感恩。台北慈濟醫院真的跟其他醫院真的不一樣，醫師護理師都很勤快，很快就把我治好。」也說到自己有時的個性太衝，對護理師的態度不好，真的很抱歉；如今能順利出院，非常感謝每位照顧過他的醫護人員，掛保證絕對會聽從醫師的吩咐，沒有第二句話。

回想洪老先生初到醫院時，只能臥床，連褲子都沒辦法脫下來，歷經短短二十天，在醫護人員用愛、用心照護下，可以自己行走，真的感動萬分。歡送會尾聲，護理師溫柔叮嚀：「回去要好好照顧自己，吃也要注意喔。」張孟宗醫師也再次提醒：「不要再亂塗藥了，您塗那個米粉不好啦，要配合我們的治療，就會得到不錯的效果。」洪老先生點頭稱是，不斷感謝醫護人員。